【白延】错过一世

    ·老赵中心向,主白延,含其他CP


    ·原著向


    ·不吹不黑任何一个角色。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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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并不意外。


    不论是赵满延的死讯,还是穆白是第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从各种层面来讲,这两件事,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就像得知赵满延的婚讯时一样,穆白永远是第一个。


    穆白仍旧记得自己刚刚从病床上醒来时是什么样子。没有鲜花,没有慰问。有的只是消毒水的味道。


    和歇斯底里貌若癫痫晚期的凡雪山大当家。


    ——老赵到底他妈的去哪里了!


    莫凡就这样拽着他的领子把他从病床上拎了起来。毫不费力的。


    在战斗中被打断的双臂累赘一样的垂在身后,这样的感觉着实不好。穆白却只是皱着眉头,像是在讨论脏乱的房间一样用相当不悦的语气给出了答复。


    死了。中了埋伏。


    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行动吗?!


    是啊。穆白这么说着的时候看向天花板的角落,那里结着一面堪称美丽的蛛网。


    他不知不觉间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


    是啊。


    他死了。为了救我。


    (2)


    好极了。


    赵满延死了,穆白失踪了,莫凡觉得自己要疯了……媒体们面上泪眼婆娑嘴里念叨着他生前是成功的商人伟大的法师,背地里却欣喜若狂的像是见到腐烂水果的苍蝇,嗅食着味道去挖掘那些陈年往月的小事。


    弑父杀兄,自不必多说;娶了自己的嫂子,光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被唾沫淹没;法师界的败类和渣滓——噢,衣冠禽兽。他们甚至给那个死去的男人列出了一条足足有飞鸟市海岸防线那么长的清单,上面全写满了和他睡过的女孩的名字。却全都忘记了他在北疆亡灵入侵时在海岸线即将崩溃时作出了怎样的贡献。


    他几乎毁了我们国家最大的商业氏族!


    光看着占据了报纸几乎大半个版面的标题,莫凡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是一张张如何丑恶的嘴脸在背地里声嘶力竭的像野狗一样的嘶吼。


    然而等莫凡注意到的时候,事态已经到了有些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不得不告诉在疗养院静养几乎与世隔绝的穆白。穆白却只是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用小刀继续削着苹果。


    那苹果皮的厚薄完美的简直就像是用仪器测量过一样。


    穆白的反应让莫凡很失望。


    直到晚上来到空无一人的病房,莫凡才发现了一大摞塞到床底下的报纸。上面用红笔勾勾点点,圈出了一个又一个刺眼的名字。


    赵满延。


    与之相伴的是用红笔涂满的占据报纸很小一块的黑白照片。每一张照片——每一张,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的面孔都被刺目的红色盖住了。


    就像溅上的血一样。


    于是又是没完没了的回忆和伤痛。


    于是又是一夜无眠。


    直到莫凡在电视机前撑着脑袋快要睡着时,一则紧急插播新闻给了他当头一棒。莫凡一蹦而起,他瞪着眼睛看着跪在屏幕前痛哭流涕不知被谁揍得鼻青脸肿的主持人,忏悔自己不应该污蔑国内已死的年轻法师,那位史上最年轻的赵氏家主。


    场地的灯一闪一闪的,活像鬼屋一样的气氛。一个男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隐匿在暗影中,面无表情,脚边是一大片狰狞冰痕。


    男人甚至还穿着病号服,胳膊上的绷带都没来得及拆下。


    (3)


    说真的,穆白的反应,让莫凡有点害怕。但他很快又忘记了这件事,因为他不得不继续埋头安慰着大婚不久又痛失丈夫的珊夏小姐。


    脚边被眼泪浸湿的卫生纸一团又一团,全部都是印着花体字母来自国外的进口货。随便一张的价钱抵得上莫凡一周的用纸量。


    接连的噩耗让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女十分憔悴,尽管她美丽依旧,但是却瘦削的让人心疼。


    连路人见了都会哀伤,会说,你们看啊这本应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对儿,郎才女貌夫唱妇随。一个是国内最大金钱帝国的族长,一个是来自安第斯帝国银行的未来继承者。


    这样门当户对的婚姻没有人会反对。


    当初赵满延那样草率的决定下来,连莫凡都觉得有些不妥。


    是啊,你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家族抛弃的孩子,你有了自己的靠山与势力,可以漂漂亮亮的去迎娶自己倾慕的女性,可以保护她不让她因为你四处流窜担惊受怕。


    只是,这到底是孩子一样幼稚而天真的喜欢还是爱,赵满延,你说得上来吗?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莫凡回忆着那时沉浸在喜悦中的赵满延,嚷嚷着让所有人来参加他的婚礼谁也不许缺席,恍惚间好像真回到了那时候一样。莫凡生平第一次穿得这么体面,被推到红地毯前,新娘拖曳着婚纱挽着新郎的胳膊,笑容甜蜜的从他面前经过。


    据说人家婚纱上缀的钻石随便一颗动辄上万。


    回忆着回忆着,好像那金发男人还活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如沐春风欠揍依旧。只是又看向珊夏桌子上那副小小的黑白遗照,莫凡醒了。


    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明明是那么强大的法师。


    珊夏呜咽着念叨着说过无数遍的话语。莫凡张张嘴,一时间觉得自己真的好像缺水的鱼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遗照里的赵满延眼角自带三分笑意,那头金发在遗照里变成了灰白色。


    真不知道他在注视着照片外面因为自己而悲苦的人们的时候,会不会兀自低下头笑出声来。


    (4)


    不论赵满延和珊夏之间的感情到底算是哪一种,至少莫凡看得出来,这感情还是蛮深厚的。


    赵氏本家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垂挂上黑纱,风一吹的时候,总是会呜呜咽咽的游荡着,像徘徊不散的幽灵那样。珊夏的父亲就这样远渡重洋气势汹汹的赶到,嘴上说着如何安慰女儿如何为自己女婿的死感到沉痛,只要眼睛还没有瞎掉的人都明白,这老狐狸开心的恨不得抱住街上每一个遇见的人狠狠地亲上一顿。


    老天!我有钱的女婿死了,还没有其他继承人,这便宜不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珊夏大小姐呢,低垂着哭肿的眼睛,嘴上唯唯诺诺的应允父亲会一步一步的接管赵氏。他爹刚走就破口大骂,说老王八蛋别他妈想动他家半毛钱东西!不,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他的东西生前是他的,死后也还是他的!


    她留在赵氏不是因为自己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只是因为这是那个男人的东西。


    这个态度值得点赞。莫凡很欣慰,就算不是妻子,赵满延也算是找了个不错的闺蜜。便委婉地表示要是他爹或者其他用心不当的人想要动她,凡雪山以及飞鸟市南翼法师团随时恭候他们的到来。


    (5)


    不过,讲真的,穆白和珊夏关系并不融洽——不,不能用融洽这个词。实际上,两人连话都没怎么说过,仅仅在见面时互相点个头便擦肩而过。


    要问为什么,或许这个秘密只有莫凡知道。但他宁肯将其带入坟墓也绝不肯泄露哪怕一个逗号。


    那天在深夜的酒馆,莫凡和赵满延还有穆白都喝成了傻逼。莫凡唯恐自己回去太晚了第二天给学生上课起不来,便只好先行告退。走到一半时才想起自己忘了带钱包。


    折回去看见的那一幕让他恨不能戳瞎双眼。


    那两个留下的人紧紧搂在一起,像是两头不知节制被欲望所操控的饥渴野兽,啃咬着彼此的唇瓣。


    接着,不知是穆白还是赵满延动了,把另外一个烂醉如泥的人直接压在椅子上,近乎贪婪的将脸深深埋入对方的颈窝。


    莫凡觉得应该是穆白,整齐的背头出卖了他的身份。


    那时候,他们还在奥霍斯圣,赵满延才见珊夏一面。而莫凡都不敢确定这是这两个人做的多少次了。


    哎哟妈呀!


    莫凡脑海里于是只剩下了这句话。他连钱包都不要了,提着被吓醒的脑袋走回了教师公寓。


    至于那两个人,彻夜未归。


    赵满延,肯定不会知道这一切。他那时候兴许正被压在那张可怜的椅子上快乐的颤抖;穆白呢,莫凡不敢肯定他知不知道自己目睹了这些。

    

    也许有,也许没有。


    到现在莫凡也仍然不知道。他甚至不敢确定那一晚自己看见的是不是酒精侵袭大脑后所带来的幻觉。从平日里这两人吵闹而平常的相处,到穆白平静的接受了赵满延婚礼上的伴郎身份,他都看不出来。


    或许珊夏都比他知道的更多。那个来自南美洲的拥有一头漂亮棕发的女孩,也许会在她丈夫的身上发现很久很久以前另一个男人所留下的痕迹;也许早就明白,金发的男人和所有的女孩儿谈笑风生眉眼弯弯,心里面脑子里面却全都装满了另一个有着漂亮泪痣的男人。


    可惜赵满延不明白,穆白不明白。


    珊夏也就只好把这个秘密同样烂在了肚子里。


    她毕竟是个女人。


    女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即便她那样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心压根儿就不在自己身上——偏偏对方不这么认为。


    (6)


    话说回来,还有很麻烦的一件事就是,赵满延的尸体并没有被找到。


    是啊,没有尸体——那人们又该往那个刻上他名字的石碑底下埋些什么呢?


    赵满延为保护穆白而死。莫凡敢肯定,有百分之八千的可能,他甚至就死在穆白的怀里。绿茶男胳膊都被打断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带着对方身上的一点遗物回来。哪怕只是一把已经黯淡的金灿灿的头发也好。


    穆白肯定有什么肮脏的秘密,不然这段时间不可能偷偷摸摸的不出来。但是在强行闯入穆白家的时候,莫凡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穆白。


    一次十分严重的误判。


    我以为你会晚一点才发现。


    刚刚外出回来的穆白拍拍莫凡的肩,扔下一句波澜不惊的话,转头去处理莫凡破门而入时留下的一地木头碴子。留着莫凡站在他的药剂室门口下巴毁灭性脱臼,好半天才可以艰难的说出两个字。


    我操。


    是了,没错。


    一座陈列在眼前的冰晶棺材。


    金发男人闭着眼躺在里面。头部完好无损,身躯千疮百孔。一个巨大的窟窿贯穿过他的胸口,莫凡甚至看得清骨头断裂的不光滑的截面,和流出他腹部的大半截肠子。


    神啊,这一定很疼。


    穆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依靠在门框边,凝视着那尊冰棺。莫凡去看,发现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


    还有迷恋。


    我想要救他,至少,要让他留最后一口气……可是来不及了。


    到底……


    本来是追查到一个黑教廷的小窝点,没料到是陷阱。


    陷阱?


    是啊,一个古老的陷阱魔法。一共有十三根冰矛,十三根——半禁咒级。他们封闭了那一空间,霸下没有接收到信息……


    穆白轻语着。


    以赵满延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生死选择瞬间便已经做出。


    留下来喝酒吗?


    呃……


    莫凡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理由拒绝穆白的邀请。然而他走出药剂室,却又作孽的偷偷从门缝中去看穆白在里面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俯下身来,给了那冰棺中已经堪称支离破碎的男人一吻罢了——隔着一层厚厚的坚冰。


    莫凡提着自己本就清醒的脑袋,离开了穆白家。


    (7)


    赵满延的尸体,那座几乎支撑了穆白三个月的冰棺还是被带走了。留给他的只剩下那个黯淡的木鱼,还有一绺已经干枯的头发。


    头几天,木鱼被穆白给压在了箱子的最底层,头发也一样。像是要彻底的抹消掉什么东西的存在。直到穆白某次外出时不知不觉的买了瓶香水,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才想起,有些人在你生命中留下的痕迹,你用一辈子也消除不了。


    那木鱼便被放在了他家最显眼的位置上,上面是一个挂钟,浮夸的雕花黄铜表框,与穆白家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还是赵满延送给他的。


    表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停止走动了。永远的停止在了十二点整的位置。穆白也不想修好。有时候坐在客厅,静静地去凝视着那表,他会觉得时间静止。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有某个人把门敲响,然后他去开门,再然后是记忆中聒噪的声音,肯定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但是没有人敲响那扇门了。


    没有人。


    木鱼就这么放着,积满灰尘,光华不再。看不出它曾经代表了一个强大的图腾与法师之间的某种契约。直到某次穆白看到报纸,说南海海边有不明生物出没。看着照片中浮动的模糊黑影,穆白突然想起来,这个东西象征着什么。


    是啊,它曾经隶属于一名防御法师。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防御法师。


    便带着木鱼到了南海。夜深人静的夜晚,霸下的身影自海中浮现。即便隔着几公里,也庞大的令人窒息。而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穆白这边一眼,像是终于了结了什么事情一样,留下一声震耳欲聋的悲怆之音,又消失在深海。


    那声音至今还在回荡。只不过在呜呜的海风里,听起来像是某个人的嚎啕大哭。


    (8)


    如果不是莫凡,穆白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些细小的变化。


    他在一个人的时候变的话痨了,喜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喁喁而语。一向讨厌人造香精的他开始买香水,将香水洒在枕头上,都是金发男人生前最喜欢的味道。


    说真的,你去看看老赵吧。


    穆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莫凡是什么意思。


    他在哪里?


    他家。


    穆白来到了赵家的墓园,在一个个精致的石碑当中寻找最精致的那一个。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雕刻技艺相当浮夸的墓碑——看来找了个好手工艺人。


    很有趣的是,他哥哥的墓碑和他相隔甚远。一个在墓园的南边,一个在墓园的北边。遥遥相望,像是在死后也进行着无言的对峙。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杀我哥。


    赵满延有时候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柔软,表情却恨恨的。像是要把某个人抽筋扒皮一样。 


    赵有乾和赵满延,两个人终究走上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彼此。然后站在了对立面。


    赵满延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件事,结局也只能以他的回归或是他的死亡而告终。很明显,赵满延选择了前者。


    只是后来传出赵满延弑兄的消息,穆白怎么也无法相信。不论如何,穆白不觉得赵满延会下这个手。


    因为他是赵满延啊。

    

    几天后赵满延回来,一脸的困倦,嘴里在反反复复的询问着同一句话。 


    绿茶,你信吗?


    信什么?


    ……


    是你做的吗?


    是。


    我不信。


    好吧。你知道的,我把我哥打成那样,送进了医院——


    你还去看他了?


    ……是。


    你不应该去的。


    是,可老子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再怎么着他也是我亲哥啊。我就坐在那儿——我哥躺在病床上,还戴着氧气面罩。声音听不清,可我就是明白,他让我过去,亲手杀了他。


    你真的做了?


    怎么可能?!……我过去了,想让他安安生生的躺着,结果这混蛋玩意儿他妈的——


    怎么了?


    赵满延暗自咬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声音无比之低的话。


    摘了氧气面罩,吻了我一下。


    ……说不定他心底还是将你当弟弟看的。


    操!才不要!


    后来呢?


    我……在医院待了一晚。出去了一下,再回来时,氧气面罩和电源,被我哥自己扯下来——他已经死了。


    那次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

    

    穆白反复问过自己,如果自己是赵满延,会放任这么一个哥哥活在世上吗?


    ——怎么可能?


    (9)


    和赵满延,穆白有些记不得他们究竟是怎样从兄弟乃至损友发展到这层关系的。实际上,在很久以前,很多个夜晚赵满延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穆白都会问他我们第一次做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赵满延却只是笑着,堵住他的唇,说:现在。


    不得不说,赵满延真的是个值得信赖的性伴侣。只要你有需求,他随叫随到——不论是怎样过分的需求。从来不说过多床下的事情。只要在床上,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人——跟自己做的人。


    是啦,两个人只是情人的关系——情人而已。而且是曾经。


    他们两个曾经是情人。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说多了令人厌恶,被两人同时终止掉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和赵满延终究只是兄弟,脑子一热的发泄不应当算在这些细数不过来的情感之内。赵满延和珊夏在一起,无可厚非。


    真的是这样吗?


    恐怕不是这样吧?


    天知道他在看到那套洁白胜雪的伴郎服时有多想撕了那套衣服。


    天知道他看到赵满延作为新郎出现时有多想摁住他的脑袋干脆让他窒息在自己的一个深吻中。


    穆白有曾想过,如果他当初主动一点牢牢地抓住这份情感,是不是就可以穿着这套伴郎服,以另一个身份站在赵满延身边——但是不行——如果在台下的人是赵满延,恐怕是行的。可他是穆白,理性至上主义者。


    他们只是兄弟而已。这样的感情,无休无止。趁早结束了也是好事。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反正,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 


    那天,一向节制的穆白也不明白自己喝光了多少瓶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家里。后来的后来,才知道是赵满延把自己送回了家。


    接下来穆白一连几天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他在黑暗的原野上奔跑,去追逐坠落天际的流星。可流星坠入海中——他再也抓不到了。


    (10)


    回忆到这里,赵满延是怎样的人呢?


    穆白可以说很多很多。 

    

    不折不扣的神经病疯子,随时随地发情的衣冠禽兽,只要是女的就不会放过。怂货加孬种,要打架的时候从来不会冲到第一个的防御法师,爱惜自己的小命却又偏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是啊,赵满延。你这么爱惜自己的小命。


    那你他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挡在我身前?!


    穆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血肉模糊的后背抵着粗粝的砂石一阵生疼。但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定更疼。


    他只知道赵满延就这么挡在他面前,将他护在身下。撑起的光芒护罩出现龟裂,第七根冰矛刺穿护罩,破碎在霸下之印的守护光辉之下——一直到第十根,贯穿了赵满延的胸膛,止步在穆白的心脏前。


    男人的鲜血淌在自己的身上。穆白很想掐着他的脖子咆哮着你他妈不是一向惜命吗为什么不自己跑?


    可穆白再也没了吼出这句话的机会了。金发的男人只是晃了晃,没有倒下。到死都维持着守护他人的姿态。


    然后——然后穆白就醒了。


    他醒来,喘息着看向漆黑的一片。不知道是该憎恶这死亡回放的梦境还是该欣喜于又能听见他的声音。


    绿茶,你欠老子的。


    就这么一句。穆白都怀疑这是不是赵满延故意在报复他,只留给他这么一个念想。


    报复他当初迟疑了那么一时,错过了两人的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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