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流年不往

·穆白X赵满延


·为 错过一世 老赵存活线


·假如他们两个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 全文总计:6060字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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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当秘书进来,告诉穆白外面有位漂亮的女士在找他时,穆白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珊夏。


    秘书的眼神有些探究,但穆白不在乎。这个年轻人做事情总是有些毛毛躁躁的。不过穆白并不讨厌。他摆摆手,让这位年轻的法师下去。为远渡重洋的珊夏女士——或许称呼其为夫人更合适,沏上一杯茶。


    他的神色平静着,珊夏总是有些害怕他的平静。甚至在跟赵满延的婚礼上,她看见这穿着白色伴郎服的年轻人都觉得恐怖。就好像她夺走了他的什么一样,竟招致那样的平静变成了死寂。


    但实际上只是平静罢了。


    没什么好紧张的,珊夏女士。穆白低头品着香茗,那些乳白的气体撞上他的镜片,凝结成晶莹的颗粒。他只自顾自的慢悠悠又安静的说着,我和他除了朋友关系以外早就什么也没了。


    他自然指的是赵满延。


    绿眼睛的来自南美洲的女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已经当了妈妈,却看上去年轻依旧。此刻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到最后,才用低声下气般的语气道,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穆白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不敢置信般的眨了眨眼。


    怎么了?


    他很想你……


    他跟你说的?


    不。他的身体很不好……


    珊夏的语气简直带上了哀求的意味。穆白缓缓低下头,指腹摩挲过白瓷杯光滑的杯沿,隐匿在那袅袅的雾气中兀自思索起来。这位天之骄女可很少放下身段,毕竟她在商业上的揽钱手段不比她那位丈夫差。


    所以他拿不准珊夏的意思。


    穆白理了理思绪,抬起头,说,为什么不去找莫凡?


    珊夏那翡翠似的绿眼睛里带上了几分责怪似的神色。穆白才想起,莫凡早在一个星期前就领了一帮不怕死的法师去了极南冰洲。已经被标榜为法师界新开辟者的莫凡,即便连穆白也不怎么见得着。他疯了一样的在世界各地探索着,玩得那叫一个心跳。


    他和赵满延只怕是不行了。赵满延,结婚以后穆白估摸着这家伙用魔法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不由得恶劣的想,说不定这家伙,曾经风度翩翩的花美男,已经变成了中年啤酒肚地中海的油腻男人。他呢,自从坐上了南翼法师总指挥司的位置,就很少出这间办公室了。


    他总是那么忙,总有那么多人需要法师的帮忙。


    说起来可真奇怪啊。穆白看着珊夏的眼睛,没由得想到。他明明记得这眼睛应该绿的跟草地似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翡翠的颜色了呢?


    那里面肯定晕染着她和赵满延日日夜夜的梦境,还有她对那个男人的爱吧。


    穆白缓缓擦干净自己的眼镜。像是所有上了年纪的人一样,他那平光眼镜的镜片早早就换掉了。他恍惚间想起,很久以前,好像有人嘲笑过他戴这东西完全就是装腔作势。


    装腔作势就装腔作势吧,总要好过你装孙子躲着不出来见我。年逾四十岁的南翼法师团总指挥司如是想到。但他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他就在国内。


    珊夏女士,你可知我和他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五年前?珊夏的声音有些不大确定。


    穆白站起来,理理领子,深深的看了珊夏一眼。


    五年又七十九天零三个小时四十二分钟——就要变成四十三分钟了。那一天,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2)


    穆白终于见到了珊夏所说的那个“身体很不好”的人。


    走廊上到处都是医生和治愈系法师,穿着白大褂,像是活着的幽灵在四处游荡。那苦涩的药水味简直像是混杂了一万种这世界上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不停地有人站在珊夏旁边,说着赵家主的病情如何如何。穆白不怀疑,在这样的环境赵满延的身体怎么会好。


    珊夏带着他进了主卧。白纱质地的窗帘拉着,让房间看起来不像是活人的居所。他看见那个男人躺在床上,只留给门口进来的人一个疲劳又厌倦的后背。穆白走近,不知道是这床太大了还是赵满延真的憔悴了,以至于他整个人看上去那样干瘪。


    亲爱的,你猜我带了谁回来?


    别啦,我不想再吃药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穆白不由得后退两步。像是从这蛛丝马迹的响动中察觉出了什么,病恹恹的男人缓缓回过头,看见了穆白。


    赵满延不能说没有变。至少,没有变得让穆白认不出来。看见那苍白却依旧俊秀的五官,不知道为什么穆白竟然有些失望,恶毒的想着他的身材竟然还没有走形。


    穆白不由得忆起和他曾度过的那些荒唐的夜晚。赵满延后背摸起来很舒服,像是在摸光滑的大理石,又富有生命独有的弹性和活力。他那时候甚至觉得那肯定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他的脊背,他的锁骨还有他的肉体——而现在如果再去摸,他的骨头肯定会硌到他的手。


    看赵满延的脸,会有人说他三十岁;看他的眼睛,会有人说他六十岁。至于穆白,他不想做过多评价。他只是看着赵满延嗫嚅着嘴唇。最终只是从被子里吃力地拔出他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右臂。穆白无措的伸手,摘下自己的皮手套,露出上面狰狞的伤痕。又细又密,像是一条条虫子爬满他的手。


    两个人握手,然后很快的松开。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3)


    珊夏说你状态不是很好。


    我只是累着了。


    发烧,呕吐,胃出血——你确定?


    外加轻微的食物中毒。


    告诉我,你几天没合过眼和没正常进食东西了?


    ……


    赵满延,说话。珊夏叫我过来,不是让你跟我耍脾气。现在我就是你的医生。


    瞧瞧!我的医生——哈!真好笑!穆白,五年前你会说出这种滑稽的话吗?


    你一直住在南美洲。


    你呢?当你的总指挥司,屁股还没坐出痔疮?和凡雪山挨得那么近,你一年又能见到莫凡几次?


    三次最多。不过我还期待着看到你秃顶呢。


    你得了吧。张小侯当军首以后那么忙,他的头发可一直顽强的犹如北疆的野草那样。


    我拭目以待。


    (4)


    所有的医生都被珊夏赶走了,就留了几个下来,给穆白打下手。穆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这个下毒技术胜过医术的蹩脚植物系法师可以治好赵满延。指不定是跟赵满延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她的心变得跟她丈夫一样大。


    别人不行,但你一定可以。


    穆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去看珊夏眼睛的勇气。所以他最终没看,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最终只能鼓起勇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问,他这样工作多长时间了?


    珊夏看了眼赵满延的房间,像是在确认那个男人已经睡死过去,才小声地说了个让穆白心惊肉跳的时间。


    一年整?!


    每天睡眠不到四小时。大部分时候是喝咖啡熬过去,包括吃饭的时候。他昨天凌晨还趴在床上偷偷签合同来着,被我撕了。


    穆白忽然萌生出了冲进赵满延房间把他头盖骨打开的冲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尝试给他咖啡里放安眠药,没用。他太敏感了。天知道他怎么晓得那里面下了药。


    穆白顿感一阵羞愧,只好尴尬的摆摆手想要岔开这个话题,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珊夏好笑的看着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因为大氏族里总需要这么一个人啊。


    (5)


    珊夏真的太大胆了。穆白不得不再一次感慨。竟然敢放任他丈夫的老情人和他丈夫独处一室,就差没抓着他的领子说你们赶紧发生点什么吧。


    穆白知道那不现实。他和赵满延之间早都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没有拔干净的尖刺变成尖锐的利刃默默的伤害一些人。包括他,包括赵满延,自然也包括珊夏。


    这太可怕了。


    指不定还要加上眼前的这个孩子。


    穆白沉默的看着骑在赵满延肚子上傻笑的小孩儿。蜷曲的棕发和漂亮的棕色眼睛。他一时间没想起来这眼睛遗传谁的,一看赵满延,才发觉他不带美瞳的时候,眼睛是浅淡的棕色。


    绿茶,你别告诉珊夏哈。她不让我儿子进来打扰我休息。


    说话的时候赵满延正努力地支起身子,要做手影戏给孩子看。孩子笑得时候露出一颗小虎牙,看起来相当快活。赵满延是实在没了力气,就让穆白帮自己把孩子抱走。小孩子不怕生,笑呵呵的伸出胳膊让叔叔抱。也不害怕眼前的男人会是人贩子。


    你是不是太宠着他了?穆白掂了掂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孩儿,反正不轻。赵满延表情有些窘迫,一边咳嗽着一边辩解着我又没打算让他当商人。


    爸爸,这是不是照片里的叔叔?


    是啊——让叔叔带你去玩吧。或者找妈妈去,吃点点心。爸爸累了,先睡了。


    赵满延平静的回答着孩子的问题。穆白反倒疑惑起孩子的话来,他想问些什么,赵满延却已经用被子蒙住头。


    坐在腿上的小孩则一声欢呼,像一头小鹿快活的跑了出去。


    穆白看了好久,才明白那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像很久很久以前的赵满延。笑得无拘无束。


    (6)


    赵满延总体来说还算得上配合治疗。至少没几天就可以自己下床到处溜达着玩了,即便珊夏看见了总会尖叫着赶紧让他滚到床上。而为了自己的耳膜着想,穆白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帮忙的人。


    他不知为什么在意起那个孩子。笑得那样的天真,又充满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他一天里有二分之一的时间几乎在黏着自己的父亲,剩下二分之一的时间黏着自己的母亲。只是在他看见自己的时候会投过来小鸟一样好奇的目光。


    照片里的叔叔。他这么叫他。穆白困惑了,为什么是照片呢?直到这孩子又一次经过他的面前,欢快地叫着那句话,穆白才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叔叔,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爸爸的钱包里有你的照片啊。


    孩子兴奋地比划起来,带着孩子独有的天真烂漫的残酷。穆白却觉得有些茫然,他觉得自己听得懂这孩子说的每一个字,却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孩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自己竟然听不懂呢?


    好一会儿,穆白才理清了思路。


    赵满延的钱包里还放着他的照片。


    (7)


    这……这太他妈的狗血了,赵满延。


    你说,咱俩互相祸害就得了吧。你还非要祸害其他人。


    穆白翻出自己多年不用的草药百科,苦苦搜寻着有没有一种吃了能让人失忆的草药,最好还可以将人变成只会傻乎乎的对别人笑的无害的傻瓜。


    还真有。但是等穆白找到的时候,他已经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张天杀的照片,还有赵满延那个天杀的混球。不知怎的,对方结婚时那灿烂到令人讨厌的笑容一直回放在穆白的脑海。以至于等穆白回过神的时候,那一页图鉴已被他撕得只剩下指甲大的纸片。


    他低着头,似是在沉思。穆白突然想起来在他答应当赵满延伴郎的那天晚上莫凡把他从房间里拖到竞技场,摁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打。


    莫凡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生平知道最脏的话都给用上了。他骂他没种,还骂他是不折不扣的懦夫和胆小鬼。你失去了博城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你的一切还有你的身份,这次终于有个机会把你能抓住的牢牢抓在手中,结果你他妈竟然就这么松手了?!


    他们只听得见大当家愤怒的咆哮。一群不知情的人想要劝阻,穆白只是冷冷的说,让他打。


    只有穆白知道为什么,只有莫凡知道为什么。第三个知情的人已经回了魔都准备他的婚礼。


    等到穆白还手的时候,莫凡想起来了。要比狠,他和赵满延加起来还不够穆白喝一壶。


    两个人就打啊打啊,打得天昏地暗。一直到天空亮起鱼肚白,莫凡才坐在废墟上面愿意好好说话。然后第一句就是一口老痰吐到地上。


    穆白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不懂事的小孩儿在那里胡闹。


    (8)


    我和老赵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莫凡。


    那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


    你为了他赴汤蹈火。


    因为他为很多人赴汤蹈火。他已无处可逃,而这世界注定不会有我的栖身之处。


    (9)


    老赵。


    嗯?


    我就要走了。


    哦。


    最后一碗药,喝了吧。


    赵满延突然露出鄙夷的神情,穆白恍惚间只觉得他似乎又年轻十岁。他说得了吧绿茶,你下药的技术还不如珊夏高明。这五年你可没有什么长进。


    ……照片。


    什么?


    把你钱包里的照片给我。


    赵满延啊了一声,将一个钱包塞进他手中,摆了摆手。似乎再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告别仪式。穆白被赵满延的干脆利落搞糊涂了。他以为对方会破口大骂,会如何如何。他算计好了一万种应对方式,只是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的爽快。


    他缓缓打开那个钱包,看见里面的照片穆白就后悔了。


    他明白赵满延为什么这么干脆了。


    (10)


    那张照片上有他,有赵满延。还有莫凡张小侯穆宁雪叶心夏……


    有很多很多的人。


    那是一张合照。


    (11)


    快走吧。他听见赵满延说道。


    不然就要下雨了。


    (12)


    那碗药赵满延还是喝了。他不知道穆白到底又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独家配方,总之他喝完后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他确确实实感觉到黑夜降临,珊夏蹑手蹑脚的躺在他的身边睡下。而他却又确确实实的在做梦。


    他梦见穆白站在悬崖边,他问他你是不是还在做噩梦?


    赵满延从梦中惊醒,想要去抓住跌下悬崖的那个人。但是他睁开眼,只看见忧心忡忡的珊夏。


    亲爱的,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呃……我没有。


    那你……


    赵满延一愣,摸摸脸颊。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渍浸在手上。


    (13)


    后半夜珊夏睡得并不安生。直到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注意到赵满延不见,才发现事情大发了。


    女人是第六感生物。天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躲在阳台的赵满延的,还强行抢下了法师手中那张几乎燃烧殆尽的照片,狠狠扔在地上踩灭火焰,冲着他的耳朵喊赵满延你是不是疯了?后者皱起脸,带着哄骗他人时才会有的可怜兮兮的神情,说我要是不这么做才是真的疯了。


    珊夏捡起那张照片,单人照,烧的只剩下半张脸却看得见那颗泪痣。她将照片怼到赵满延面前,愤怒的尖叫着这就是你想要的?!


    珊夏,你不该再叫他过来。赵满延平静道。我躲在南美洲五年不就是为了这个。


    我听得见你发烧昏迷的时候喊那两个字,赵满延!你喊的是他的名字!那压根就不是什么放下,而是对你自己无能为力的怨恨!那些治愈系法师治不好你无非是因为他们不是心灵系法师,哪里知道你病的是心?!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他和你想的是一样的,赵满延!


    这都是错的。


    珊夏呆滞的看着赵满延拿过那张照片,用打火机重新引燃。


    这样最好。赵满延轻语着。


    珊夏叹气,疲惫的靠在栏杆上。


    赵满延,你越来越像你哥哥了。


    有吗?


    是。不过他伤害别人来获得利益。你伤害自己,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14)


    绿茶?


    嗯?莫凡?你回来了。


    哇,老子两条腿半张脸都被打没了,难为你认出我来。


    呵呵。


    干啥呢?


    整理照片。


    莫凡自己晃着轮椅过去了。地上摊着一本巨大的相册,穆白捏着不知道猴年马月的照片,在一张一张的往上面放。


    这是博城时我们的照片。你瞧,你、张小侯、何雨、许昭霆、周敏、赵坤三……还有薛老师和唐月老师。


    哎哟还真是——你看你那时候那逼样。


    你再吵我找人把你P掉。


    啧。


    张小侯当了军首后就很少有时间了。昭霆和何雨……每年大家都会去看他们。坤三自己盘了家店下来,有两个孩子,过得还算不错。周敏去年结婚了,咱俩还去了。那人不是法师,但是她过得很幸福。唐月老师还在审判会。至于薛老师,现在好像是在博城要塞养老。有人劝他走,他不走。在那里免费教一些孩子们。


    感觉好像还在昨天……咱们还在班里面吵吵闹闹的。多好。


    是啊,真好。


    这是——


    你们参加国府队的照片,以前老赵发给我的,一直没怎么注意。今天我想起来了,就整理一下。


    不过这张照片怎么……这么旧呢?


    莫凡指着那张皱巴巴的合照,说,这是好几年前的吧?


    是啊……凡雪山建立两周年,大家都过来了。


    莫凡吃力地弯下腰,帮穆白整理起相册。


    绿茶男。


    嗯。


    这么做有啥意义啊?


    我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忘了。


    狗屎啊。你忘了我,老子还信。老子就不信你能忘了老赵。


    穆白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说,有时间我们聚一聚吧。莫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穆白又重复了一遍。


    有时间我们聚一聚吧。叫上老赵,叫上张小侯,叫上博城的大家还有所有认识的人。聚一聚吧。


    莫凡看了眼那张合照。不知道为什么,莫凡就是觉得这张照片冲洗的真好。尽管它皱巴巴的,有些模糊,小到简直可以塞进钱包。但是他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张合照。


    说什么傻话呢?


    莫凡用那只完好的眼睛白了穆白一眼。


    明天我就把人叫齐。


    (15)


    绿茶,别忘了把我的照片贴好一点。


    别臭美了。


    恍惚间,穆白听见有个轻快的声音在风中说道。他下意识地回嘴,却只看见莫凡纳闷儿的眼神,问他你在跟谁说话呢?


    穆白愣了愣,看看身后,空无一人。


    于是他无奈的笑笑,说,没什么。


    只是错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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